明影帝和明影帝的宇宙大冒险(Chapter 28)

28# 赎玉

  听说许一霖和秦玄策赎玉差点被人蒙骗,明楼和明诚都有些好奇,明诚问,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?”

  许一霖这才把他们这段赎玉的经历说出来。


  原来许一霖和秦玄策去当铺赎玉,那当铺的朝奉听说他们是来赎东西的,倒也没有二话,恭恭敬敬地让到一边,说是要看当票。这原也是题中应有之义,许一霖就取了当票给他们看了,那朝奉看见当票,脸上神色不变,只说请他们稍等,然后让小伙计奉茶。这一等,等了小半个时辰。秦玄策还好,许一霖却有些坐不住,在他想来,赎玉应当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,验看当票无误,按照商量好的价钱,自然就应该一手交钱一手交玉。他正想去问,那朝奉却又过来了,言语之间客气不少,说是因他这块玉比较贵重,没有存在铺子里,已经打发人回库房去拿。库房离此地稍远,需要一定时间,还请他二人稍待。

  许一霖和秦玄策便又等了小半个时辰,那朝奉才终于把玉拿来。玉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方锦盒内,请许一霖验看,许一霖看了一眼玉,登时就觉得有些不对。那玉是他打小带在身上的,一刻不曾离身,若非此次路上实在困窘,他是怎么都不会拿出去典当的。可如今这块玉,虽说看起来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,可他就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,这种感觉很玄妙,就好像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蜡像,虽然看着一样,可总是少了点活气。

  他开始也没有特别在意,只以为是这玉离身几日没有接触人气的缘故,毕竟好玉要盘。可他刚把这玉拿起来,凑近细查,却闻到一股隐隐地酸气,当下就说了一句,“这好像有点不对吧!”

  他这话其实也不是想要指责什么,纯粹是下意识的反应,谁知那朝奉没说话,那捧盒子过来的小伙计却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当时就跳起来,“什么不对?哪里不对?难不成你想要使诈?”

  他反应太大,反而引起了许一霖和秦玄策的怀疑。

  秦玄策问,“一霖,这玉有哪里不对吗?”

  许一霖把玉递给秦玄策,“秦大哥,我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,就是觉得这块玉不是我原来那块。”

  那朝奉先打发了那个小伙计,随机朝许一霖嘿嘿一笑,“这位小少爷,说话可要当心啊!我这当铺虽然不是什么百年老店,可在这茅店也已经开了几十年了,你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想砸人招牌,怕是没这么容易吧!”

  秦玄策不理那朝奉,只把许一霖的这块玉接过来细看,发现这是一块龙形的玉佩,刀工精致,龙形栩栩如生,玉料触手温润细腻,应当是极品的羊脂白玉,约有婴儿手掌大小,内里镂空,设计精巧,对着阳光能看到玉心内有几丝殷红血沁,当是上好的古玉。他问许一霖,“你说这块玉不是你的?那你的玉和这块有什么不同吗?”问这话的时候,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颤抖,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咳嗽一声掩饰过去。

  “我……”许一霖其实并不懂玉,他只是凭借自己的直觉。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奇怪,大脑每分每秒都在接受讯息,有很多你没有意识到的讯息,大脑会自动帮你分类整理,如果你用不到这些东西,那过段时间自然会被遗忘,这些过程完全是在下意识的时候进行的,没有经过思考,可它有确确实实存在,因此,只能说是直觉。许一霖对这块玉也是这样,他从小时候起就时时刻刻与这块玉相对,对这块玉再熟悉不过,他现在说不出这块玉哪里有问题,可他就是知道,这块玉有问题。这话真说出来,有点像无理取闹,所以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秦玄策。

  “你要是能说出来这块玉哪里不对,也就罢了。不然这件事,可没这么容易。”看他语塞,那朝奉却是步步紧逼。

  “一霖,你不用理他,只说你的感觉。”秦玄策看着许一霖的眼睛认真说,“哪怕是最细微的感觉,都可以。”

  “秦大哥……我……”许一霖看着秦玄策的样子,瞬间觉得自己的答案好像对他非常重要,他仔细想了想,说,“我说不出来这块玉哪里不对,只觉得不是我那块。一定要我说……这玉有股子酸气。”

  “酸气?”许一霖说者无意,可秦玄策听者有心,“你从前带的那块玉并没有这种味道吗?”

  “从来没有过。”许一霖说,“这玉是我从小就带在身上的,从来都没有觉得……”

  “酸味?真是笑话。”那朝奉冷笑一声,“谁知是不是你中午泼翻了醋,衣服上沾染了味道。再说了,这味道只有你能闻到,你问问大家,还有谁能闻到?”

  “秦大哥……”许一霖这下是真的着急了,他不是怕失去这块玉佩,而是担心秦玄策不相信他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,他就是不希望眼前的人对他失望,“我没有骗你,我真的觉得这玉不是我那块,我真的闻到酸味。”

  “一霖,别着急。”相比起许一霖,秦玄策却似乎成竹在胸,他看着朝奉,“朝奉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我兄弟在你这里当了一块上好的古玉,你既然开门做生意,那就应该诚信为本,你也说,你这当铺在茅店开了几十年了,何必为了区区一块玉佩坏了名头。”

  “哼……”那朝奉却不吃他这一套,“我们虽然打开门做生意,却也不是开善堂的,一块玉而已,确实不值当什么。人要识时务,若是你兄弟再在这里讹人,我就叫人报官了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许一霖被气坏了,可他又拿不出证据来。

  秦玄策轻轻抚了抚他的脊背,示意他冷静,然后说,“叩儿爷传下来的手艺虽然精妙,可毕竟瞒不了行内人,您要是真的想清楚了,我们就在这玉上做个记号,找人做个中证,签字画押,一个月后,我请几位老行尊亲临此处指教,不知道您意下如何?”

  “你……”那朝奉听到说出“叩儿爷”三字的时候,气势已经软下来了,“你是……”

  “都是在江湖上讨饭吃的,我也就不跟您玩些个虚头巴脑的了。这玉,许是您手下伙计一时眼拙看错了,不如您再使人去仔细瞧一瞧。”

  那朝奉再没了之前的强横样,“行,我再使人去库房里看看。”说完,招来一个小伙计,吩咐了几句。这次只等了盏茶功夫,那小伙计就捧了一个锦囊上来,朝奉接过,也不看,直接递给许一霖。

  许一霖接过锦囊,打开一看,里面装了一块和刚刚那块一模一样的玉。只一眼,他就能够肯定,这就是他的玉。

  秦玄策抱了抱拳,“谢您老成全。”说完又指着自己手里这块假玉,“我们兄弟二人白白在这耽误了大半日,这一块,就权当是赔偿了。”说完,拉了许一霖就要走。

  这时,从后堂冲出个年轻后生,还带着几个精壮的家丁,手上都拿着木棍铁锹一类的东西,冲着朝奉喊,“爹,就这么让他们走了?”

  “你这是干什么?快把东西放下!”朝奉一看这架势,先就慌了,“难不成你还想闹出人命来?”

  “他们两个外乡人,真出了事儿也未必能赖到我们身上。指不定是半路被人劫了道。”

  “混账!你眼睛里还有没有王法了?”

  许一霖有些紧张,但是他知道秦玄策功夫不错,倒不是很害怕,反而因为朝奉几句话,觉得他还算是个好人,因此轻轻跟秦玄策说,“秦大哥,那朝奉虽然可恶,倒也不算太坏。”

  秦玄策此时还有空与许一霖说话,可见他并没将眼前这几个人放在眼里,“那依着你的意思,我们应该怎么办?”

  “打趴下就得了吧!别闹太大。”

  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说完,也不见他如何动作,呼呼几下,除了朝奉之外,其他人都倒在地上,“我兄弟心善,见不得我喊打喊杀,这回我小惩大诫,朝奉,您这儿子,以后还是要多多管教呀!”

  “是是是……”那朝奉不知道是吓呆了,还是已经彻底服了秦玄策,对他出手伤人的行为居然视若无睹,“刚刚听这位小兄弟称呼您秦大哥,不知道,半闲堂……”

  “这世上早就没有半闲堂了。”说完,秦玄策拉着许一霖的手,径直走出了这间当铺。

  “爹……”被秦玄策打翻在地的年轻人有气无力地哼唧,“你把他们放走了,金先生那里……我们怎么交差?”

  秦玄策的耳朵动了动,好像听见了,又好像没有听见。


  “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。”许一霖一边比划,一边把赎玉的事情说了一遍,“你们没看到秦大哥当时的样子,简直英武得不得了。那个朝奉,听说他姓秦,当下就肃然起敬,一个字都没有多说。”

  明楼和明诚面面相觑,他们完全没想到所谓的半闲堂秦家居然有如此高的江湖地位。

  “那块玉……真的和你的一模一样?”明诚听许一霖说得这么神,不觉好奇起来。

  “真的。”说完,许一霖把两块玉都递给明诚。

  明诚接过来,和明楼一起仔细查看,这两块玉,从器形、纹饰、刀工、玉质,都可以说相差无几,甚至明诚觉得自己根本就分辨不出来。哪怕许一霖事先提醒过,假的那块有微微的酸味,可即使他凑近了闻,如果不是特别在意,根本闻不到。

  “大哥说得没错,你还真是个狗鼻子。”明诚笑,“我闻着那味道淡淡的,要不是你事先告诉我,我根本察觉不到。”

  “我也是。”明楼把两块玉依次闻了闻,“我觉得都没有味道。你这鼻子怎么长的?”

  “大概是因为我家是水粉坊,从小就被我爹逼着分辨各种香料,所以鼻子才格外灵吧!”许一霖今天显得格外高兴,“我倒真没想到还能有这个用处。”

  “对了,那个叩儿爷是谁?”明诚问。

  “那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
  “叩儿爷是乾隆年间的一位玉器造假高手”,秦玄策端着一个大托盘,盘子上放了四碗阳春面,“厨房的灶火没熄,不过没什么吃的了,我让厨娘帮忙煮了四碗面,今天晚上大家先将就了,明天我请大家吃顿好的。”

  “好!”许一霖把明楼还给他的两块玉收好,乖巧地过来帮秦玄策把面端到桌子上,“阿诚哥,你也躺了一天了,下来吃面。秦大哥,那位叩儿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儿?为什么你一提他,那朝奉就立刻服软了呢?”

  “你也饿了一下午了,中午也没好好吃,先坐下来吃东西。”秦玄策把许一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,开始给大家说叩儿爷的事情。

  原来,这位叩儿爷之所以出名,是因为他发明了一种叫做“叩锈法”的玉器做旧方法。这种方法做出来的“古玉”几无破绽,哪怕是伪造的玉沁也至少要盘个三四年才会褪色,一般人很难察觉,唯一的破绽就是经此法做旧的玉会散发出酸醋气息。可是这法子传下来几百年,几经改良,如今一般都会将做出来的古玉先放置一段时间“散味”,或者放在用香料精心熏制过的锦盒中“掩香”,除非事先就有提防,不然基本上是防不慎防。

  “所以说,一霖你今天是立了大功了。”秦玄策的兴致似乎也特别高,“要不是你,怎么能够这么简单就分辨出这玉的真假。”

  “最厉害的还是秦大哥你,你一句话就把朝奉震住了。”

  “他听我提叩儿爷,知道我是内行,为了不砸牌子,只能服软。”

  明楼和明诚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互夸互赞,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多余。

2015-11-30  /  75热度  /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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