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据强迫症晚期
09#这两个和那两个
让我们把时间重新拉回到那一天的午餐会上。明大影帝安抚好了汪大处长的情绪，然后找了个比较僻静的房间，开始听汪大处长讲她的故事。
原来，汪曼春从小就苦恋师兄明楼，无奈明家大姐棒打鸳鸯，师哥远走法国，而汪家也莫名破产，她在无助之下投靠了日本人，成了日本特高科科长南田洋子的得力干将，在76号任职。十年之后，明楼从法国归来，和她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，自明楼回国之后，76号和日本特高科的行动就一直不顺利，她一直怀疑明楼和明诚有问题，或者说，她一直认为，回来的并不是真正的明楼和明诚。
后来，南田洋子离奇遇刺，在调查过程中，她似乎是收到了匿名举报，突然就发现明诚参与了此次行动，证据是左肩有贯穿伤。于是她设计检查，发现明诚身上真的有伤，在抓捕明诚的过程中，把他逼到吴淞口，明楼赶来，想要救明诚，无奈76号人多势众，二人自知不敌，跳江自尽。汪曼春为此整整哭了一个晚上，当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，却发现她陷入了一个奇怪的循环。每天早上她醒来，都会回到抓捕明诚的那天早上，可是周围的人却似乎对此毫无所觉。她以为这是上天给她机会再来一次，可是当她如之前一样布置抓人的时候，明诚的反应却总是不一样。有一次明诚和明楼突然身手了得，却好像不会用枪；还有一次明诚也是身上带着枪伤，可他坚持说那是自己打的；还有两次更是一言不合，直接就动了手。还有好几次，她去午餐会却根本没有见到明楼和明诚。渐渐地，她终于发现，自己应该陷入了一个时空的循环里，怎么都出不去，但是她相信，只要能够找到真正的师哥，那么就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。而她找到的方法，就是阿诚身上有没有伤口。
“从法国回来的那个人是个冒牌货，师哥你怎么可能会是抗日分子，阿诚也是，怎么会参与刺杀南田课长，所以我相信，只要找到那个乖乖让我辨认而又没有伤口的阿诚，那就是师哥你真的回来了。”汪曼春的情绪还是有点激动，“没想到，真的让我等到了！”
明楼听了汪曼春略有些颠三倒四的话，大概拼凑出事情的经过，可是为什么汪曼春会陷入一个时间循环，甚至汪曼春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，有多少是她的臆测，他也没有办法确认。不过事已至此，为了保险起见，他还是决定继续安抚汪曼春的情绪。“没事了，曼春，我就在这里，哪里都不去。”
汪曼春听着他的话，觉得无比舒心，这个时候明诚敲门，“先生，汪小姐，我让人准备了一点热茶，我想汪小姐应该需要。”
“谢谢你，阿诚。”汪曼春整个人依在明楼怀里，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，完全没有注意到明楼在明诚的注视下，脸色有点发青。
“这茶闻起来……”汪曼春闻了闻，“好像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？”
“是的，加了一点洋甘菊，可以舒缓情绪。”明诚说，“在法国的时候，先生有时候睡不好，就用这个。”
“是啊！曼春，你现在需要放松心情，把一切都交给我，不用担心。”
明楼的声音充满柔情，汪曼春觉得自己仿佛是躺在松软的棉花上，她看着明楼眼睛里的关心，毫不怀疑地喝了下去。这个舒缓情绪的花茶似乎真的不错，不过几分钟的光景，她就觉得自己昏昏欲睡了。
“大哥，她睡着了？”
“恩，睡着了。”
“那我们这是……过关了？”
“应该是吧！如果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的话，应该不会出事。”
“那我们就把她扔在这里？”
“我也在犹豫”，明楼把之前汪曼春的说法告诉了明诚，然后说，“如果放着不管万一她说的都是真的，她每次醒过来，就会重复今天的事情，那我们岂不是也一直就在这个循环里面出不去？”
“可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，我们不就是第一个打破这个固定模式的人？是不是这个循环就打破了？”明诚提出自己的分析。
“现在外面什么情况？”明楼问。
“人散地差不多了，你们这里本来就僻静，我刚刚回去转了圈，告诉大家你们有事儿商量，提前离开了，并没有什么人怀疑。”明诚说，“毕竟刚刚杂物间里她扑在你怀里哭的一幕，很多人都看见了。”
提到刚刚的事情，明楼略有些不自在，他也不知道这种好像被抓奸一样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，他清了清喉咙，掩饰自己的尴尬，说，“那你去把车准备好，我们带她走。”
“带她走？”明诚问。
“是的，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，那她说不定就是关键人物，万一还需要她做些什么，她在我们手里比较保险。把她的话告诉阿香，阿香应该知道会怎么做。”
明诚看了看手表，“我在她茶里下了两片药，照理说她至少还应该睡6个钟头。带她回去，问题应该不大。”
“说起来，你怎么会有药？”明楼问。
“我楼上的房间，简直是个小药箱，除了强力安眠药，还有阿司匹林和一些消炎药。我每样都带了点，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两位影帝就这样假装把汪处长带上了车，一路上也没什么人注意。明诚开车，准备回明公馆，可不知道为什么，越走却越偏僻。
“阿诚，你是不是走错路了？”
“大哥，我刚刚就发现了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，我怎么也走不回原来的路，哪怕停车，都觉得周围的景物在慢慢移动。”明诚的声音有点着急,“你说，这是不是才是终极考验啊！每个人其实都是过了汪大处长这一关，最后却倒在了回家的路上。”
明楼却显得镇定一点，“行百里者半九十，要真是这样，我也认了，好歹我们还在一起。”
明诚扯开一个苦笑，“大哥，都什么时候了，你还说这个！”
“我是认真的，阿诚，你不觉得我们……”明楼想要告白的话语却消失在明诚的惊呼中。
“等等，大哥，你看我们好像跑到吴淞口来了。”
“还真是……怎么会到这里来？”
“大哥，你看，那里好像有两个人。”
“哎呦，大哥，怎么那两个……好像是我们自己啊！”
“所以，就是这样，你们的车自己跑到了吴淞口，遇到了这里的明楼和明诚？”阿香问。
“对，就是这样。虽然见到自己出现在自己面前无比惊悚，但两位大哥沟通地不错。”明诚说，“阿诚负责开车，我看着汪曼春，他们两个也没说几句话，就大概交代了一下事情经过，然后约定他们回明公馆，晚饭后阿诚放我们从后门进来，约了你，我们在商量目前的状况。”
“那汪曼春……”阿香问。
“扔在车子的后备箱里，吃过晚饭之后我又给她补了一针，应该够她睡到明天早上了。”阿诚开口。
“先不用管汪曼春了，关键是，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？”明长官问。
阿香接过明诚递过来的先导仪，仔细查看了一番，说，“现在看来，情况应该挺不错的。整个宇宙的损伤在快速修复中，你们两个……”她冲着坐在书桌旁的明楼和明诚，想了想，转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明楼和明诚，“不对，是你们两个的任务已经完成，可以功成身退了。”
“你不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？”明大影帝要求，“当然，记得说人话。”
“恩……以下都是我的猜测。”阿香清了清嗓子，开始用尽量浅显的语言，解释当前的状况，“总之，就是这个宇宙因为外来能量过多，出现时空塌陷，塌陷最初可能只是产生一些缝隙，虽然很罕见，但是这个宇宙的明楼和明诚却因为某些原因和缝隙产生了共鸣。我猜，你们两个是遇到了什么事情。”
阿香停顿了一下，看明长官和阿诚都不打算回答的样子，只能继续说，“因为共鸣的原因，你们两个所到之处，就会带来小规模的时空缝隙引起塌陷，所以连带整个时空发生了扭曲。我猜测汪曼春所说的收到匿名举报的事情，也是某种时空扭曲导致的意识紊乱。”
“你是说，她疯了吗？”阿诚问。
“不是，只是就好比有很多事情，你可能需要想很久才想通，或者要过很久才知道，可是因为时空扭曲的原因，这些意识突然就跑到你的大脑里来了。”看着剩下四个人都还是不太明白的样子，阿香干脆举起了例子，她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一张信纸，指着其中一对对角说，“比如说，汪曼春本来想明白一件事，需要这么久。”一边说，她一边画了一条对角线，“但是现在，因为时空扭曲的关系，她一下就明白了，就好像这样。”说着，她把信纸对折，两个对角严丝合缝，重合在一起。
屋子里的另外四个人点头，表示理解。
“也因为这样，这个时空才会的塌陷才会越来越严重，因为你们完全走上了不同道路。”阿香看着书桌旁的明楼和明诚说，“你们本来不会暴露，但是却由于汪曼春突如其来的灵感暴露了身份，被逼上绝路。与此同时，汪曼春又因为不愿意相信你们抗日者的身份，硬是凭着自己的意念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奇点，陷入了一个无限循环中。如果不能让她释放掉情绪，自动化解掉这个奇点，那么这里的时空扭曲也会因为这个奇点的存在，永远修复不了。这也是为什么，之前那些人都没有成功的原因，他们的行动都不符合汪大处长的设想。”
明诚听到阿香提到其他穿越者，问她，“那这个宇宙的明楼和阿诚回来了，我们平安无事，之前那些人呢？”
“奇点解除了，他们应该回到本来的宇宙中去了……不过……”阿香想了想，“算了，反正剩下的事情不是我们需要烦恼的。”她看了眼两位影帝，说，“因为你们的精彩发挥，汪曼春宣泄掉了自己的情绪，她不再是一个奇点了，被她所影响的那段无限循环的时空自然消失，你们离开午餐会的时候，真好也是那个地方消失的时候。说起来，汪大处长情绪最激烈的地方其实是在吴淞口，奇点就是在那里产生的，所以当奇点消失之后，当然也会回到那里。”阿香说完，又看了下时间，“理论上来说，等到午夜12点，这个宇宙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，你们的存在反而会对这个宇宙有害，所以等到12点你们就可以启动先导仪，回到原来的宇宙，谢谢你们的帮助。”
明大影帝走过来，接过她的先导仪，说，“不客气，但愿不用再见到你。”
阿香又转头对明长官和阿诚说，“这里的危机解除，我的宇宙应该也会恢复正常，我的同事会接我离开。不过……你们需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“什么准备？”
“虽然宇宙在修复中，不过这次损伤如此严重，过程肯定很慢，因此会有一些后遗症留下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明长官有些紧张，“你之前说，这次的什么塌陷是从这里开始的，那就是会对这里，对大姐和明台有影响？”
“果然不管是哪个宇宙，明长官总是这么会抓重点。”阿香说，“我之前说过，你们两个和时空裂缝产生共鸣，如今宇宙慢慢修复，但是在完全修复之前，共鸣的影响仍然在，所以……明公馆的人多少都会受这种共鸣的影响。”
“你是说……身体上会有问题？”阿诚问，“对健康有影响？会容易生病？”
“虽然可以说是身体上的影响……”阿香斟酌用词，“这么说吧！我不太清楚你们当时为什么会和裂缝产生共鸣，但是我多少猜到一点，你们当时一定是爆发了激烈无比的情绪，脑电波才可能强大到那个程度。总之，这些影响，对你们来说也许不是坏事也说不定。”
“那到底……”
阿香打断阿诚的话，“时间不多了，难得有机会和另一个自己交流，我把时间留给你们吧！12点之后，一切就恢复正常了，但是这些天其他人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，所以你们不妨抓紧时间交流一下，尽量不要露出破绽才好。”
说完，阿香就离开了房间，有些话，还是自己说给自己听比较好吧！
看着阿香离开的身影，明诚说，“我从来都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。”
阿诚附和，“吊人胃口，还自以为高明。”
明长官吃了一口面，评价道，“味道真不错，阿诚，你尝尝，快赶上你做的了。”
明大影帝斜了他一眼，“什么叫快赶上，我家阿诚煮面那是一绝。”
明诚和阿诚对看一眼，决定不参与两位大哥的这个“谁的阿诚煮面更好吃”的幼稚话题。
